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啥都不会的沙雕帅哥
黑子哲也是我老婆

〔赤黑〕江南(上)


不会像之前那几篇这么长,算是一个重逢的故事吧。
时光没有惊艳岁月,反倒枯败了年华。

HE

ps.这里江南中的江,我设定为了“川凛江”,取自洛山和诚凛的各后一字。总觉得要给江南一个合理的解释233写赤黑,总不能说是长江吧。


初·

江南有一城,城有一佳人。



上·

“陛下。”伊月恭敬地跪在地上,“洛山吞并了雾崎,现在其国界离我诚凛,是越来越近了。”
他抬头看向王座上沉思的男人,对方一头林水蓝的头发,红色的披风柔柔地垂在他的背后,生出一种别样的执拗。

黑子哲也,作为诚凛这一任的帝王,是诚凛史上难得一觅的明君。不仅有着果敢的决断,更是有一身好武艺,加之弹得一手好琴——自他坐上王座的那一刹那,诚凛就开始向盛世发展。
“伊月前辈,还是要麻烦你和我说下你得到的情报了。”
今天不知怎的,额角有些疼。是昨晚没好好休息吗?他微微蹙了蹙眉,稍长的睫毛在白净的脸上透下密密的影子。

“陛下——”伊月抬起头,一向波澜不惊的眸子里陡然生出一股深不可见的哀伤。他咬咬嘴唇,竟有些踌躇,“有些话,您知道——”
“……但讲无妨。”
“之前与您所说的,洛山第一武将,我想,应该是您最熟悉的人。”
黑子的双眼陡然睁开,原本正襟危坐,出落大方的帝王居然在此刻有点发颤。

其实他脑子里早就有这个答案的。

洛山是近些年来才开始发展的小国。黑子从前只知道,洛山前些年新上任的一位武将,据说是有着卓越领导才能和技艺的年轻人,沉稳而冷静。凭借不到半年光景,就掌控了洛山的最高兵权。
如果说只是这些,黑子对他的在意根本不至如此,可是那人名字里堪堪有个字,让他近来的梦里全是年少时最依赖的那个人。

那武将名里,有个“征”字。

黑子从王座上站起身,他强行控制着自己的声线,好让它听起来平稳些。
“我最熟悉的人……?”





中·
黑子是在靠近诚凛边境发现的雪丸。

雪丸是一匹马,正如他的名字那样,是匹浑身披雪而又桀骜的战马。
那时黑子随着火神将军去边境查看军务。伊月给他带来的消息让他最近几天浅眠,眼皮底下都泛出淡淡的青色。
这位年轻的帝王没有偌大的后宫,没有簇拥的妃嫔们。他没有享乐的方式,他仅仅是拼命地治理好这个国家。人们都说,能有此君,诚凛必将长治久安,兴盛不衰。

他自嘲地笑笑。

诚凛的兴盛,除了历代帝王的励精图治,与丞相的辅佐也是不可分割的。
从前诚凛的丞相也是一脉相传。但随着那个姓氏在诚凛的影响力越来越大,诚凛历代帝王们也渐渐开始重视这个才子代出的氏族——
赤司氏。

赤司氏的第十五代名唤征十郎。不仅容貌极佳,更是天资聪颖,惊才绝艳之辈。

二十年前,这个孩子诞生了。他出生时竟有薄薄的天龙之气缭绕,老道士摸着胡子,绕是他多年的见闻都忍不住点了点头。

这孩子是个人才啊——若是多加培养,能对我诚凛一派忠心,我诚凛必将飞黄腾达!

他深得诚凛的小皇子黑子哲也的信任。他不仅是黑子身边的第一人,更是他的兄长,是他的老师。
“赤司君,会一直一直陪着我的吧?”
赤司征十郎揉着黑子的额头,手指在对方的太阳穴上打着转儿,力道不轻不重。他看着黑子眯起的眼睛,替他温柔地拂去了落在他眼睑上的小叶子。
石凳被四月的阳光照的温度恰好,暖暖的。赤司整理好黑子的衣服,在他旁边轻轻坐下。
他拉住黑子的手,悄悄地勾了勾对方的无名指。
“当然,哲也。”
“我一直一直,都会陪在你身边。”

说什么呢。
我们都经不起变迁的啊。

他栓好自己的马。边境的风有点大,吹的他的披风猎猎作响。
突然间,他看到另一边的树上似乎也有一只马——浑身雪白,在这昏黄的天下,似乎是高高在上的君王。
被主人对待得很好——全身精瘦,比例匀称,四条腿是显而易见的强健有力。边境的将士们的马全部在特定的地方里——这也不是火神君的马。
他的主人是谁?

不知怎的,那马对黑子有着非同一般的吸引力。他鬼使神差地向马匹走去——全然不顾那马的性子是顺是烈,会不会对生人过分警惕。

雪丸是被他的主人带出来的。
他的主人要巡查诚凛的边境——这个城市,终将会成为洛山的囊中物。川凛江以北已在洛山的控制之下。只要攻下江南的诚凛,大部分地区也会归顺洛山。

眼前,这个蓝发的男人正有些好奇地朝自己走来。雪丸瞧瞧对方,对方衣着华丽,丝毫不必他主人差。不过这气质倒是清丽的很,没有那些他看厌了的盛气和官气。

他的主人不知怎的,对蓝色情有独钟。洛山的帝王本想给他的全部礼物,都被他一一谢绝。
他的房内,稍显眼的只有一副画,一把剑和一株草。画是拿蓝色染的天空,上书一行娟秀的小字。
莫忘所爱。
配剑上也仅仅是配了一块玉佩,一条红流苏,绑了条蓝色的绸子。
他的主人身为洛山第一将军,平常竟也有养养花如此雅致的情绪。那花是从西方传过来的,似乎叫鸢尾,蓝蓝的花瓣里微微透出一点紫色,衬着翠色的叶子,分外好看。

久而久之,雪丸的喜好也被同化了。有时望着蓝得通透的天空,口中嚼着的索然无味的草料似乎也变的有味起来。
因而当那个有着林水蓝头发的人抚摸他的鬃毛的时候,他只是满足地发出哼哼。

那个男人见他顺从的样子,似乎有些开心。
“你喜欢我这么做吗?”
雪丸听不懂对方说话。那个林水蓝头发的人兼有威压和亲和,与他主人的气质甚至十分相似。一笑一怒之间,别无二致。
“……看来我们之间很有缘分。”黑子笑笑,说着按了按马身上坚实发达的肌肉,“你是匹好马,应该也有位好的伯乐。”

伯乐?
他没由来地想到赤司征十郎。

距离这个人离开诚凛有多久了呢?快三年了吧。黑子叹了一口气,悄悄地停下了手中抚摸的动作。

当年父皇为了稳固黑子一族的根基,欲将赤司一族赶尽杀绝。他那时听到赤司父亲遭遇大火身亡的消息时,手中捧着的文书“哗哗哗”地掉落一地。
他匆匆赶到赤司父亲的寝宫,不出意料地看见漆黑难辨的建筑。屋外是烧焦的枝桠,春花不再,人去屋空。

他的脑子嗡嗡作响,依稀记得赤司昨日晚上是去他父亲房间静心,不曾出来过的。

“赤司君,赤司君——!!!”
他的声音不可控地冲出他的喉咙,发着颤,不管自己的衣装都有隐隐撕裂的迹象。他失去了思考的能力,只靠着身体的本能跨进殿内。
意料之中。
里面没有人,只有几位臣子默默搭理着屋内的一切。墙上布满了黑魆魆的阴影,各式名贵的花瓶字画撒了一地,残缺不齐,分崩离析。

说狼藉可能还不够——

有种凉薄的味道。

“太子殿下——”那大臣见他来了,皆是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。黑子的喉结上下滚了滚,他发现他连说话的能力都没有。
大臣见黑子发着愣,心里自然都是明白。这位太子殿下和赤司征十郎自小一起长大,感情至深,如今却看到如此惨状,自然不会好受。
“怎么回事……”
“太子殿下,您昨儿睡得早。据说赤司大人的寝宫是半夜着火的,赤司征臣大人昨天刚巧和征十郎大人一同在屋内——”
大臣突然不出声了。
他上了年纪,打从黑子小时就看着他长大,是个明白人。看着面前的太子殿下面如死灰,毫无血色;老臣子的胸口上下起伏,终是没继续往下说。

黑子也是个明白人。虽说才华不及赤司征十郎,但心思细腻,善于观察。这寝宫哪会说着火就着火呢——外界流传的谣言是灯盏意外掉落,染着了字画,进而染着了柴火——根本就是无稽之谈。
其实黑子心里有个答案,只不过他不愿想,不敢想。
父皇近期的身子每况愈下,还不住问他赤司君的情况。每次当他点着头道“赤司君是位贤臣”的时候,父皇的脸上不仅没有笑意,皱纹反而加重三分。

他的父亲在那年秋天走到了大限。临终前,他对着自己的儿子长叹一声,杀害赤司父子的人正是他。目的十分简单,就是让他的儿子坐稳龙椅这个位子。赤司征十郎太强,生来就有睥睨天下的霸气,不得不防。

——看来我果然是在逆天而行啊。哲也,你说为父此举,是不是最愚蠢的决定。

我为了这个位子,杀了陪了自己多年的老朋友,杀了你最爱的人,你恨不恨我?

他看着自己儿子惊讶而恐惧的脸庞,突然笑了起来。
为父明白的。每次你和那小子一起习武,读书,累了就靠在他身上,困了睡在他怀里。你对他是真心如注,信任有加。上次他偷偷把你约出去去逛夜市,吃你的糖糕,还拉着你的手一路跑。得得,后来还被你老师骂了一通,说那晚为什么不上课。你还袒护他说,是我自己邀请赤司君一块儿去的,和他无关。做父亲的,哪能不明白儿子这点的心思呢。

黑子听着父亲的这番话,都不知道他早就红了眼眶,泪水不自觉地淌下来。

他望着他父亲渐渐阖上的双眼,喉咙中发出声嘶力竭的悲鸣。

“父皇!儿臣不怪您。但您糊涂啊——!”

他望着宫外的梧桐树,叶子一片接一片地掉。那叶子早不复他春日和赤司一起看时的翠绿,枯黄颓败,被雨打在地上,蜷缩起来,活像一个瑟瑟发抖的人。
凄风苦雨,冷冷清清。
我徒有这江南,在水洼边撑着油纸伞,却只等来匆匆而去的过客。

多事之秋,名副其实。

tbc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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